他嗅着空气里突然浓重的广式腊肠味道,反手将工作服甩上集装箱顶。
暗红色布料在探照灯下展开的瞬间,十五米外传来气焊枪点燃的嘶鸣。
\"阿凌!\"徐静的喊声混着江轮汽笛刺破雨幕。
她簪尖挑着的汇款单在风中展开,1980年香港汇丰银行的印章正在渗血般晕染。
傅凌突然踹翻身旁的柴油桶,黑色液体漫过他沾着铁锈的军靴。
当竞争对手的马仔举着自制火把冲来时,他摸出徐静化妆镜掷向输油管道。
镜面折射的探照灯光束恰好点燃泼洒的柴油,火蛇瞬间缠住五个身影。
\"还剩两分十七秒。\"傅凌扯开战术背心,胸口纹的航海图在火光里泛着磷光。
他接住徐静抛来的船运日志,1958年那页的霉斑竟拼出个完整的经纬度坐标。
徐静的翡翠耳坠突然炸裂,绿色碎片在雨中凝成箭头指向货轮底舱。
当她用簪子撬开第七块甲板时,成箱的东芝半导体元件下压着本泛着荧光的账本。
最后一页的碳纤维碎片拼图,赫然是傅凌公司新业务的核心流程图。
货轮突然剧烈摇晃,香港旗在雷雨中燃起幽蓝火焰。
傅凌单手吊在船舷外,看着下方漩涡里浮起的算盘珠残骸。
当竞争对手举着匕首扑来时,他忽然哼起徐静最爱的那首《何日君再来》,音调每升高半度,底舱就传来零件崩落的脆响。
\"你知道为什么选北斗七星吗?\"傅凌在第七个高音处拧断对方手腕,溅在睫毛上的血珠让他看起来像头嗜笑的狼,\"因为第七颗摇光星——专破贪狼。\"
徐静在底舱举起簪子,翡翠断裂处露出的微型胶片正投射出内鬼与香港商人接头的画面。
当画面定格在某人腕间的青金石袖扣时,她突然把簪尖刺入自己锁骨——那里傅凌留下的桃汁唇印突然开始发烫。
货轮汽笛发出垂死般的哀鸣时,傅凌接住从通风管跌出的老魏头。
这个看守码头二十年的跛脚老汉,正死死攥着女儿被绑在深圳旅馆的照片。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串坐标,与傅凌胸口的航海图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