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儿,我要你记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不死,死的便是我们,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亲生母亲,你的亲弟弟。”
听着耳边熟悉,宛若魔咒的话,容瑄眼神有片刻恍惚。
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十五岁那年。
他是那个科举中了解元,意气风发的红衣少年郎。
也是那个被关押在祖宗祠堂,后背遭受家法重惩,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浸湿衣服,仍旧不肯屈服的容家大少爷。
而后,是什么?
被自己的亲娘猩红双眼,狠狠抽打耳光,怒骂是不是要害死所有人,害得容家家破人亡才甘心。
他脚边是年幼的亲弟弟容恒抱着他大腿,不停哭诉自己不想死的画面。
那一幕比手臂宽的棍杖击打在他肉体上还要令他痛上千千万万倍。
逼得他不得不屈服。
容瑄缓缓抬眼看向神色陷入疯狂的父亲。
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深深弯腰一拘到底,随后带着人沉步离开。
兰亭院外,几个家奴打扮的人步履匆匆从柴房抱来一捆捆干柴,堆在墙角。
浇上热油和烈酒,只待主子一声令下放火点燃。
……
兰亭院
苏恋卿半坐在榻边,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眉头微蹙,语气疑惑朝外询问道:“春桃,外边发生了何事?”
春桃站在门外,语气无比焦急回道:“听说有贼人夜闯府中,不仅火烧院子,还盗走了府中至宝。
容大少爷正带人满府搜查,贼人受了伤,血迹消失在咱们院子。
容大少爷担心贼人躲藏在兰亭院,危及老爷和姑娘的安全,现下要带人里里外外搜查院子。”
春桃等在门外。
苏恋卿闻言把手里弄脏的毛巾丢进榻边的水盆。
毛巾搅乱了一汪干净透彻的清水,鲜红四处晕染扩散,直到侵蚀浑浊整盆清水。
苏恋卿不疾不徐走过去拉开房门,看到容瑄带了很多家丁,举着火把站在院中,将整个院子照得宛若白昼。
他们把兰亭院所有下人都集中喊到院子,派人看守了起来。
仔细清点了下人头,发现兰亭院的下人独独少了谢九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