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世代忠烈,从来都不怕死的。
只是如今这副残躯,终究是累赘。
短短几句话,却道出了无尽的心酸。
苏恋卿刚想要开口,那人却出言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孟家几代忠烈,我虽说不孝,但也不能让孟家的列祖列宗因为我蒙羞。
定北军当时跟着我,都想为国征战立下一番功劳的。他们也有父母妻儿,恋卿,人一旦被扣上反贼这顶帽子。那世世代代就洗不清了。”
所以就算太后赐给他一杯毒酒,他也会闭着眼睛一饮而尽的。
他不是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只是肩上的担子太过沉重。
他一人怎样都无所谓,不能让跟着他的将士,在战场上流血,回来还要被人扣上一顶反贼的帽子。
孟回舟苍白的手盖在脸上,不就是没有子嗣吗,那便没有好了。
苏恋卿小声说:“子嗣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孟将军猛的起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赐的绝子酒已经饮下,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其实能留住一条命已经是很幸运的。”
苏恋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眶。
“听我母亲以前给说过,她认识一个大夫,妙手回春。母亲那时候也是没有子嗣缘的,那大夫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方子,吃了几副药,母亲竟然怀上了我。”
某人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绑定了生子系统,还怕没有子嗣缘吗。
缘分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将军遮在脸上的那只手放下了:“果真有如此神人,太后忌惮我,无非是怕北定军从此以后姓孟。
只是我现在还不能死,并非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北蛮虎视眈眈的,一时一刻都注意着我朝的动向。
朝中的大臣也好,太后也罢,不过就是过了几天歌舞升平的日子,便以为盛世太平了。”
飞鸟尽,良弓藏。
盛世是不需要将军的,只有战火连天时才会记起将军。
所以太后打算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