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情形凶险,未免要做出一些违逆初心之事,到时候,真走到了那一步,难再回头了。”
她声音听上去无碍,可细细听着能听出内里带着点无奈和伤痛。她说的云里雾里,可嬴畟却全然明了,嘴唇绷得更紧了些。
她是在说当年边城事变,她连屠边五城,为天下人诟病之事。
当年情形,她不得已做出了很多违逆自己内心底线的事,可当时她别无选择。而到了现在,暗中操纵的人就摊牌似的与她明牌,告诉她下一步就是要使涞阳与边郡落得一样的境地,就是要这个皇帝钦点的陆威背上和她一样的骂名。
萧皖明了。所以她不可能不来。
嬴畟也明了了。所以他现在,火儿烧的要把双眼中丰盈的大海蒸干了。
“那人暗算过你,所以你怀疑,此次他要故技重施吗?”
扮成将军的皇帝忽然好像脱下了将军的皮囊,金龙的威压一下子绽放了出来,萧皖看着他,只觉得有些陌生。
皇帝变成了她少见的模样,不装的病怏怏的,也不扮成哭唧唧的样子。就这么成了臣子眼中最具威严,最有杀伐的帝王。
她倒没觉得有什么难以承受,只是瞧着这样的皇帝有些新鲜,不免挑着眉,冒着生死的多瞧他几眼。只可惜他现在戴着面具,瞧不见他这时候那张可人儿的脸,究竟是什么模样。
“并非故技重施,此次造势,远比当年边关要更凶险。通敌与否尚且不谈,就凭着巫蛊邪术横行这一条,我就没办法在滇阳坐视不理。”萧皖对着他挥了挥手,没理他从脑袋顶上喷出来的小火苗。
“萧皖,你不坦诚。”水蓝色的眸子盯紧了她,皇帝一对虎牙伴随着唇动若隐若现。他说着,手上捏紧了缰绳。
“你答应过我,以后从不瞒我。”嬴畟气势越来越凌厉,可是这一句话却软乎乎的带着点委屈。
感受到他身边陡然变化的气息,萧皖忽然觉着皮肉一紧,下意识的想把脖颈和喉咙捂住。
时间隔得久了,那一夜折腾着慢慢模糊了记忆,唯一剩下的能记得住的,就只有虎牙叼着自己脖颈不放,和那一块厚大的腰牌进的她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