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茶叶炙热的关口,许多商家尽管不合规矩依旧退,转头卖更高的价格,他们一答应退,退的人反而迟疑,不少茶坊被犹犹豫豫的购茶百姓弄得烦不胜烦,可不就怨上惹出这档事的根源——香茗斋。
这些人再恨香茗斋,他们对香茗斋或许会狙击,却不会想出这么狠毒的计,商户人家,不兴打打杀杀,讲究和气生财,更何况害命。
整个徽州府,商名姝一番了解下来,只有陈家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施家在你手里吃过几次亏,这一回见祁大郎被殴打,未必不会怀疑是你刻意而为。”商文姝觉得施厚琼迟迟没有为施广超报仇,就是学谨慎了,知道商名姝不好对付,不会再轻敌。
“未必是他自己动手。”商名姝不以为意,“只要不是他自己动手,他将自己摘得干净,便是知晓我们有可能在瓮中捉鳖,他又有何惧?”
成了,借刀杀人,趁着香茗斋和祁氏对上,露出更多把柄,让他更有把握在商家分身无暇时一击即中。
不成,与他何关?
但只要今日当真有人去谋害祁大郎,她就能笃定背后少不了施厚琼的手笔!
“明日或许不太平,早些回去歇息,养好精神头,应对明日。”商名姝站起身,对着如墨的天幕轻声道。
“明日?”商梓姝跟着起身,三姐妹朝着内院走去,有一段相同的路,“他们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几日,我们虚张声势,没有动到他们的筋骨。我们如此售茶,他们想继续高价售茶极难,更难再提价。”商名姝踩在青石地板上,禾穗手里的灯笼照亮她半张脸,长廊悬挂的灯笼有些暗淡,她清婉的容颜在光与暗中,不断交织。
“我们对外称售茶三日,他们心中对我们必有猜疑,会惧怕过了明日,他们继续暴力敛财的美梦被我们打碎。明日……”商名姝站在她们要分开的位置,转过小半边如玉雕琢,肌肤白皙莹润的脸,“他们都要用尽手段击散我们的气焰。”
言罢,商名姝提裙缓步迈下阶梯,深秋的风撩起她裙摆,似灿若秋华的菊怒绽,黑夜下的她依然夺目耀眼,牵动着商文姝与商梓姝的视线,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两位姐姐才同时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