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整日在街巷呼啸,如砂纸磨过皮肤生疼。白日阳光苍白无力,夜里呵气成霜,水缸表面凝出薄冰。零星细雪开始飘落,落地即化,空气干得鼻腔发涩,嘴唇起皮。
杨府内院,零下几度的天气,杨业赤裸着上身,脊背仍如刀削般笔直,裸露在空气中的伤痕触目惊心。
刘备被袁尚追击仓皇逃跑,顾不上这位俘虏,杨业因而重获自由。
他右手握住枪杆尾端,虎口贴实,左手搭在枪杆中部,掌心向下。手臂发力,枪尖随之轻颤,枪缨扫过青砖表面,碎石屑被带起,簌簌落在脚边。
杨业沉腰,膝盖微曲,借腿部蹬地之力,将枪直直刺出,全身力道凝聚在枪尖,刺出凌冽的破空声。
不知何时出现在内院的佘赛花掩嘴轻笑,赞叹道:“夫君倒是宝刀未老,经过与刘备一番大战,技巧愈发炉火纯青。”
杨业抖擞肩膀,心底生出对时间流逝的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冲锋陷阵,终究是年轻人的事情。我这等老匹夫,怕是没几场仗能打咯!”
杨业五十多岁年纪,哪怕现在心血来潮向袁绍告老,袁绍也没有理由拒绝。
今年一年,他见识到了许多猛将,关羽、张飞、韩世忠、还有那声名鹊起的薛仁贵。当初若无杨三郎放暗箭,他早化作关公刀下一野鬼。
佘赛花不置可否:“原本冲锋陷阵便是吃年轻饭的事情,老了自然不能干。不过还有大郎他们,咱杨家一直有人为袁公尽忠。”
“要我说,你该潜心读书,问那些个文人要几本兵书研读,日后做个似三公子那般统筹大局的儒帅。”
杨业轻笑,自嘲道:“我哪有三公子一半本领。”
佘赛花走上前,再度检查杨业伤口,确保无事后长出一口气:“刘备给你用的药果非凡物。换寻常医者,你的伤三个月也未必能好。”
听到刘备的名字,杨业心中有些烦躁,摆了摆手:“唉。我杨家受袁公恩惠,自当以死尽忠。可近来又欠下刘备人情,二郎他们也没少受刘备恩惠。日后两军再兵戈相见,我等怕是要做无情无义之人咯。”
二人交谈间,杨业的八个儿子陆续出屋,同样光着膀子,在内院中练起枪来。
杨业与佘赛花细心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