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海棠树盛开了满枝头的海棠花,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元钧坐在树下拨弄着药草,一边抬头对着她笑。
苏棠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早秋的微风吹拂而过,眼前的元钧被吹成了一阵粉末,消失在了空气里。
苏棠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眼中蓄满了落寞。
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去附近的二里山上摘采草药,然后拿到不就城内的摊子上售卖。
只是说也奇怪,她回到小别村茅草屋的这几天,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竟好了许多,那种心慌的压迫感消失了,那种想呕吐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感到自己身姿轻盈,好像身体深处的丹田里,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不断溢出,滋润着她的四肢百骸。
而与之相对应的,她想起帝神元钧的时间,越来越短。
回家的前几天,她还记挂着元钧,夜里总是想着,元钧失踪了,她是不是应该去寻?应该去哪里寻?
可对元钧的这份思念,却在短短四五日后,几乎快要化为乌有。
起初苏棠尚未回过神来,她甚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想起元钧了。
直到这一天的下午,天空雾蒙蒙的下着雨,初冬时节秋雨阵寒,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苏棠收了摊子,背着竹篓往家赶,头顶的小雨越下越大,苏棠没有带伞,很快就快将她身上的衣裙淋了半湿。
苏棠走出不就城城门时,便见前方官道上,有道清风霁月的倚长身影朝她走来。
这人穿着墨玉色的氅袍,手中握着一把竹骨伞,本该淡薄的眉眼却温润情柔地看着她。
冬雨寒凉,淡淡的雾气将山川染上了一层湿润,也将他的浑身笼罩上了一层朦胧。
苏棠怔住。
是元钧,是元钧回来了。
她明明应该笑的,应该庆幸,应该欢喜,应该飞奔到他的怀中,抱住他的。
可不知为何,苏棠的心底却弥漫出了一股厌恶和疏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连双脚都像是不听使唤一般,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