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神情专注,眉眼间凝结着霜雪般的冷冽,十指在琴弦上翩然游走,琴音忽而转为急雨骤落,噼里啪啦砸在殿中,惊起暗处蛰伏的魔气,化作黑雾仓皇逃窜。
童子望着师傅如墨的发丝随琴音轻扬,恍惚间,竟觉得那琴弦上跳跃的不是音符,而是漫天流霞凝成的火蝶,正扑闪着翅膀,追逐吞噬着魔气。
随着琴音愈发激昂,火神殿内的丹火也随之翻涌,赤红的火焰顺着琴弦攀爬而上,与琴音融为一体。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殿中,空气中的魔气已然散尽,唯有袅袅琴音余韵悠长,似春日里不肯归去的暖风,洗去那些身上的浊气,顿时神清气爽。
“铲子还在吗?”
童子被火神冷不丁问住了。
“什么铲子?”
廊下日光斜斜切过童子稚气未脱的侧脸,映得鼻尖沁出薄汗,倒把青瓦上跳跃的光斑都衬得晃眼了。
“还能有什么铲子?种芯兰花的铲子。”
“师傅不是不给小童种吗?”
“让你种你就种,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火神广袖轻扬,袖中滑出个绛紫色锦袋。
那锦袋边角滚着金丝,针脚细密得如同夏日里永不停歇的蝉鸣,袋面上赫然绣着朵火海棠。
这朵火海棠美得张扬又妖艳,像是将世间所有的炽热与艳丽都揉进了丝线里,在暗沉的袋面上灼灼燃烧,透着股说不出的神秘。
童子盯着锦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到锦袋的刹那,只觉一股温热从掌心蔓延开来,就像握住了一团即将熄灭的余烬。
待他缓缓打开锦袋,几粒墨色的种子倾泻而出,躺在他的手心。
种子泛着幽幽的光泽,隐隐有缕若有若无的兰香萦绕,这香气清淡却勾人魂魄。
童子伸手接过布袋,心中几分欢喜。
指尖触到颗粒饱满的花籽,突然想起昔日师傅发过的雷霆之怒——那时他不过多看了眼花房里的陶盆,便被怒斥“凡胎肉眼不配窥伺天机”。
此刻掌心的温度却烫得惊人,恍惚间竟似握住了颗跳动的心脏。
火神背着手踱到雕花窗前说道:“七七四十九日后,若见花园里红光冲霄,便来唤我。”
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