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灵们沐浴在阳光与火种的双重洗礼下,发出了欣喜若狂的嘶吼,声音响彻云霄。
“看啊,姐姐。”
造化小儿指向天边,原本九十九重天上的星官殿虚影,此刻正纷纷崩解,每片瓦砾都化作流萤,飞向那些被茁茁渡化的冤灵,“最早的神从来没让我们做战神或火神,他只是把自己的骨血撒在混沌里,让每颗尘埃都有了选择的重量。天庭那些老东西,不过是偷了他的一星半点权柄,就以为能永远坐在云头俯视众生。”
茁茁忽然抬头,眼中不再有孩童的懵懂,却盛着比星辰更古老的光。
他望向玖鸢,指尖掠过她发间的血羽:“娘亲,双笙的火焰不该被封印,该让每只扑火的飞蛾,都能借光点燃自己的魂灵。”
玖鸢猛然怔住。
忆起那年真火焚天。
彼时她还在娘胎里,一片混沌,恍惚听见有个声音在说“去人间”,原以为是业火灼心生出的幻听,如今方知是命数的谶语。
那些藏在梦境深处的碎片,原是师傅慈悲,用仙法封存的过往。
情伤太重,重得像压在三生石上的磐,每一次轮回转世,都将双子星的光芒揉碎在红尘里。
天庭觊觎着星辰归位的力量,而她不过是被命运推搡着的棋子,在情劫的漩涡里沉沉浮浮。
这一世,玖鸢褪去了情的痴缠。
三生三世的痴念,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风里。
而她就这样过了情劫。
原来从一开始,星与火的割裂就是试炼,而茁茁作为星火交融的火种,才是最早的神留给人间的钥匙——不是打开某扇门,而是让众生自己成为门。
雷部正神忽然发出悲号,他的雷耀纹正在褪去,如同被抽走权柄的木偶。
天庭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诸神的法相在云间摇晃,竟有不少小仙的仙力正顺着往生莲的花径,流向那些刚获得实体的亡魂。
有老书生接住流萤,竟在掌心凝出毛笔;断腿士卒握住星火,残缺的躯体开始愈合——他们不再是需要向天庭祈求的魂灵,而是握着自己火种的新生者。
玖鸢心想:“原来天庭早被魔界占据,那封神榜被毁也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