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叹了口气,诘问道:“为什么你做事,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他对着父亲无奈地笑笑:“如果我说了,你还不得跟我急。”
父亲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斥责道:“混小子,纸里包不住火,我知道了,不照旧会跟你急,你以为你瞒得了多久啊。”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样。当年我只是让你逢场作戏,让夷光爱上你就好,你却引诱于她,让她大了肚子。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为父。你无非想用孩子将她一生拴牢,也想逼家里人让步。别跟我说是意外,你十八岁时,就有了通房的丫鬟的 ”
“现在你偷偷变卖产业,连南园都卖了,这又是想要做什么?不要跟我说又因为夷光。”
他知道瞒不过,只能将事情和盘托出:“我的确答应过夷光,功成之后,同她携手游天下。因此也提前写好了辞官文书。”
“但我这么做,并不仅仅是为了夷光。”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父亲也说我功高盖主,那自然知道自古功臣大多不会善终。前朝开国皇帝,火烧楼功臣楼,赴宴的功臣及宫女数千人全部葬身火海 帝王向来生性多疑,我倒不如做个知趣的人,趁着名声大噪,激流勇退。如此,反而能保住江氏一族几代的富贵。”
父亲摸着胡须,沉吟片刻道:“我儿说的很有道理,你既坚持,我也不好多加阻扰。”
“只是你既打算要和夷光携手游天下,那南虹怎么办。这十年间,她孝敬公婆,打理中馈,照顾妾室,无一处过错可挑。还为你生了三位玉雪聪明的姑娘。你真要同她和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说忠毅侯府那边也不好交待啊。”
他惆怅地看着沸水中的茶叶,看着它们浮浮沉沉:“南虹温柔和顺,待我的确是情深意真,我亦不想辜负于她。只是夷光她的性格,素来不肯认小服低,就算许她平妻之位,她也不屑一顾。”
“就因为我娶了妻,她现在都不待见我,说我不处理好家事,不准去找她。我都苦恼死了。”
父亲放下茶盅,鼻子哼了一声:“连个小女子都搞不定,你能干什么。看你把她惯的,都敢蹬着鼻子上脸了。”
训斥了好半天,父亲才问道:“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休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