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鸡肠被赵大夯的动作震得从板车缝隙滑落，砸在水泥地上发出黏腻的闷响。
鸡嗉子里未消化的玉米粒滚到李红英脚边，每颗都泛着诡异的蓝光。
李红英今天下午还要赶去镇上开会，所以特意穿上了的确良白衬衫。
可这衬衣此刻正被死禽的脓血染出星星点点的黄斑，像极了那年她带队挖防空洞时溅上的泥浆。
李红英忍着那飘到鼻尖的恶臭，无奈解释道：“程序不是这么办的，没有确切的证据是不能随便乱抓人的。”
“我们当然会彻底调查这件事，如果陈凡真的涉嫌下毒，那么我们必须依法严惩他！但是，如果这是一场误会，我们也必须还他一个清白！”
赵大夯一把抢过孙瘸子手里的枣木拐，突然戳向李红英胸口：
“你个娘们儿懂个屁！”
拐头包着的铁皮刮破了她的确良衬衫，“六八年闹猪瘟，要不是任会计当机立断……”
慌乱之中，护着自己胸口的李红英瞥见副主任张建国嘴角抽 动的冷笑——他此刻正用指甲刮擦着“革委会副主任”的搪瓷牌，等着看她出丑。
见李红英在生产队的人面前吃瘪，心里抱着看好戏的张建国突然起身，军绿胶鞋故意踩过满地的鸡血。
他腰间五四式手枪的皮套拍打着褪色的军裤：“李主任，要不我先带人去磨坊看看？或者先找陈凡问个话？”
说话时，张建国的目光扫过李红英衬衫下隐约透出的胸 罩轮廓。
刚转业不满一年的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女人骑在男人头上，尤其是对身为女人却能当他领导的主任李红英感到不满。
现在村里出来这种大事，张建国巴不得李红英处理不好，然后他再出来收拾残局、抢功劳。
“还看什么看！我觉得应该直接去抓人！趁早把陈凡给抓了完事！”
赵大夯的解放鞋碾碎满地鸡头，颅骨碎裂声惊得窗外老槐树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起。
“让你们女人管事就是不行，总是顾东顾西不敢动手的！没胆子直接去拿人那你就别占着主任的位置，让有胆子的人来做！”
赵大夯嘴里还在对李红英骂骂咧咧，拿着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