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他补丁摞补丁的劳动布外套里,藏着的手心早已沁满冷汗。
录音里最先传出一个焦虑的女声,伴随着夜晚的蝉鸣:
“那咱们这死了这么多的鸡鸭鹅该怎么办?眼看着要到手的工分就这么没了可不行!”
任长顺一下就听出了这尖细的嗓音是沈金凤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上的上海牌手表“咔嗒”一声卡住秒针
他没想到这竟然真的被录了下来!
任长顺突然暴起,“关掉!”
他担心后面真的会放出他和饲养员们商量如何栽赃嫁祸给陈凡的对话。
那些对话一旦被公开,他将万劫不复。
冷汗湿透了他的后背。
任长顺一个箭步冲上前要去抢那台录音机!
他染着蓝渍的手指抓向录音机,却只扯下陈凡外套的补丁。
陈凡眼疾手快,他早就料到任长顺会有此一举。
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滚到石碾后,眼疾手快的把录音机收入怀中,塞进衣服里,叫任长顺扑了个空!
“你急什么?”他故意将录音机贴在耳边,“接下来该放你教唆饲养员们怎么陷害我的部分了……”
“不许放!”
任长顺的解放鞋在毒土堆里打滑,他染着井苔的裤脚勾住辘轳残绳。
踉跄间鼻头重重磕在农药喷雾器上,红漆剥落的铁皮桶顿时染上血污。
陈凡则偷偷呼了口气。
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紧紧贴在衣服上,黏腻而难受,可此时的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只有他自己清楚,接下来本该是长达十秒的空白——因为这份所谓的“关键证据”录音,压根就是假的!
那些饲养员在与任长顺交流时,并没有录音下来。
这份录音是陈凡留的后手——他太了解任长顺了,或者说是太了解任家的人了。
陈凡深知任长顺狡猾多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罪行。
要想让任长顺露出马脚,就必须有一份铁证如山的证据。
所以,陈凡让方书记教沈金凤尽量回忆起那天晚上与任长顺的对话,然后让沈金凤一句一句录下来。
其实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