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先去忙吧。”
马春芳再没了寒暄的心思，瓜子也不嗑了，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
佟晓梅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翘起——第一步，成了。
她转身走进供销社，心里盘算着陈凡的计划：接下来，就该等马春芳“无意间”把消息透露给革委会的人了。
供销社里的长队已经排到了灰砖房前。一进门，佟晓梅的目光就锁定了队伍中段那个扎眼的身影——任淑敏穿着簇新的的确良衬衫，淡蓝色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那件衬衫的领口还绣着精致的梅花，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好手艺——这是任淑敏之前用冒领的别人的布票做的新衣服。
之前陈凡大闹完供销社后，就对佟晓梅说，要给她买匹的确良做新衣服。
“等卖了这批貂皮，就给你做件新衣裳。”陈凡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肩头，“城里姑娘就该穿鲜亮点。”
当时跟踪二人的任淑敏听到了陈凡对佟晓梅说的话，心里就憋着一股气，也想要买块的确良的布料做新衣。
不出半个月，知青点的刘芳就红着眼睛说自己的布票被人冒领了——而任淑敏身上，赫然多了一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
没错，任淑敏再次冒用了另一名女知青刘芳的名额，如愿以偿的买到了的确良布料。
可惜刘芳背后没有像陈凡这样靠谱的劳工撑腰，所以只能眼含怨恨的眼睁睁看着任淑敏冒领了她的份额，她却不敢发作。
佟晓梅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襟，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听陈凡的话，今天穿他新买给她的那件衣服来供销社“炫耀”一番。
一进供销社，佟晓梅故意把步子放得很重，胶鞋碾过碎石路发出脆响。
排在队尾的村妇们顿时噤声，目光在她和任淑敏之间来回扫射。
“呀，佟知青来啦！”
供销社的社长从铁栅栏后探出头，脸上的皱纹堆成朵菊 花。
他特意提高嗓门，声音大得整个供销社都能听见：“新到的棉被一早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