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伸出手,轻抚着罗赢的面庞,眼中满是疼惜,说道:“我儿,你言那右娜湍格未曾苛待于你,可为何这般消瘦?瞧这头发,也如枯草一般。来,随为娘进内室,待我仔细瞧瞧,身上可有伤。”
罗赢心下一惊,面上却强自镇定,连忙说道:“母亲切莫焦急,儿子身子安好,并无大碍。只是突厥饮食与我中原大不相同,孩儿久未习惯,故而消瘦些许,待调养些时日,自会恢复如初。”
太夫人紧紧拉住罗赢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哽咽道:“赢儿啊,有生之年,得见你平安归来,我已是心满意足,再无遗憾。往后可莫要再这般倔强,悄无声息地抛下满府的老弱妇孺,独自跑去逞那英雄意气。你可知,你媳妇与孩子,险些遭了苏长宁的毒手,性命不保。”
罗赢听闻此言,双眸瞬间冷若寒星,寒声问道:“苏长宁如今身在何处?”
维萱在旁轻声应道:“她与三皇子暗通款曲,已被皇上降旨赐死。”
罗赢一时怔愣,仿若未回过神来,复又问道:“苏长宁怎会与赵锦旭有这等腌臜纠葛?”
维萱款步走到罗赢身侧,缓缓坐下,将这两年来的桩桩件件、恩恩怨怨,细细道来。罗赢听罢,咬牙切齿道:“赵锦旭那厮,当真可恶至极,所行之事,件件缺德。皇上虽罚他去太庙守灵祈福,可明眼人皆知他所犯何事,皇上竟未将他从玉牒之上除名。”
维萱见罗赢身形微微颤抖,似有畏寒之状,便遣芙蓉回房,取那新为罗赢缝制的大氅来。又瞧见罗赢不自觉地朝火笼靠近,忙吩咐雨桐添些炭火寒。此时,屋内光影摇曳,炭火的微光映照着众人忧心忡忡的面庞。
此时,黎昆也端着熬好的药匆匆赶来,罗赢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未有半分迟疑。
桂青立下如此大功,老夫人自是满心欣慰,当下便允诺,待年后衙门开衙,即刻为他除去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