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嗓音温澈得让人犯迷糊,他一怔,指责的话通通堵在了喉咙里。
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在脑中绽了开来。
白清明还在自顾自地继续说。
“这世上仅剩两株芊王草了。我娘在十多年前用其中一株救了萧羡之,如今剩下的这一株,用药王令才能取出来。”
“药鼎现在无人可解,你能保证以后也无人可解么?冰匣要靠钥匙打开,你能保证一定没办法撬开么?”
“如果,如果有人先我一步,把芊王草拿走了怎么办?”
“陆栖风,你这腿疾有十年了吧。你是不是觉得它既不影响行走也不影响运功,就可以一直拖下去?”
“我告诉你!没有药,治不好,你还要再疼十年!再疼二十年!再疼一辈子!”
“你知道么?”
陆栖风衣袖下的手一紧,望向她的黑瞳晦涩不明,好似一汪不见底的深潭。
一时间,他像是整个人笼在了迷雾后。
不可置信的猜测被证实了。
她夜闯相府……是为了他。
好像已经很久,没人问过他疼不疼了。
六岁,他因寒疾诱发头痛,那时候他只觉得头里边像是有个山崖,每日都有泥土在崩塌。
爹娘远在北疆,他留在车马骈阗的京歌,一个人熬过暗无天日的幼年。
十岁,大燕胜了,爹娘战死了。他初入军营,左腿受了伤。
十五岁,他上战场,敌军专刺他的左腿。往后十年,整整十年,这条腿再也没有好过。
二十岁,他一战成名,封狼居胥,成了大燕史上最年轻的正一品定远侯。
世人眼中的“鬼侯”,性情乖张、喜怒无常、手段狠辣、杀人如麻,从来只有他让别人疼的份……
“那如果,本侯今日没来,你怎么办?”
“那纸人有机关,会趁乱带走冰匣。白太颜的目标是我,无心顾及其它。我已经把钥匙给你了,你能拿到芊王草。”
“我是问你,你怎么活命。”
陆栖风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洒在女子脸廓,她纤瘦的身子被笼在了阴影下。
男子眉眼近在咫尺,他双目渐渐赤红,双眸直勾勾地攫取着她,“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