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明侧了侧脸,很听话地等她把绸带系好。
“真听话。”妙音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随后两手如钳子般朝着她袖中一抓,一大把浸了毒的银针从她袖子里落到妙音的掌心,“身上没别的东西了罢?”
“对了,怎么忘了,还有你!”她睨向直往白清明怀里钻的药王令,“不许当窝囊废!”
“迎月,给它带到令牌堆里去!”
药王令碧绿的“脸”刷的白了:恶毒女人!
妙音:“你再瞪……迎月,叫它们照死给我打!”
药王令白着的“脸”又红了。看罢,其实让它从松石绿变成赩炽红也不是非要靠晒太阳。
妙音收走了她身上的所有武器,除了小柳子留给她的那张符纸——熬夜神器。
“白清明,准备好了么?”
“……”
她还没来得及应答,一只有力的手朝着她后背使劲一推,霎时间失重感便传了过来。
她不是在大殿上么,怎么感觉跟跳楼一样。
白清明只觉自己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了下去,四肢像纸的四角一样翘了起来。
身体里多余的气体堵在头顶,失重的过程漫长又折磨,她忘记了惊恐地呼喊,她发不出半点声音。头顶之上却传来女子轻笑,“白清明,不需要你赢谁,活着上来,你便出师了。本座等着,请你吃葡萄和荔枝。”
九重天,九层塔。要从最底层,一层一层往上爬。
“咚”的一声重响,白清明落地的声音与一重天“塔鬼”头颅落地的声音重合。
在这儿,一层到八层的人都被称作“塔鬼”,上了九层,“鬼”才能变成“人”。
他们有的是被卖进青楼的少女,有的是从人牙子手底下逃出来的男童,当然也有专门来九重天历练的习武多年之人。这儿有人有兽,有小白也有高手。不上九层,他们就通通都是鬼。
蒙着双目的红绸随风轻扬,血腥味夹杂着腐尸味涌入鼻腔,白清明下意识去掀绸带,却发现怎么也掀不开。
若她能睁开眼瞧,铁定是要呕出来。堆积如山的头颅如同被砸烂的西瓜,脑浆从破裂的头骨中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