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抚过青砖缝隙里干涸的蜡油,她忽然想起第二日射箭比试,一直都没有见到的一个人。
对方本应该出现在靶场的,因为对谢敬贞,有着不同寻常的恶意。
但是李毓灵并没有听见那道声音。
“李姑娘好兴致。”张衍清的声音惊落梁上积灰。
他提着六角宫灯立在三步外,灯罩上山茶花纹与李毓灵衣襟处的褶皱重叠,“莫森说暗道今夜子时就要封了。“
“张大人。”李毓灵嘴唇微微动了下,二人的声音在这静谧的一角互相穿插。
张衍清轻笑一声,宫灯忽然倾洒。
李毓灵在黑暗降临的刹那被人揽住腰肢,旋转间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木门拉开的时间,她听见男人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李姑娘可知,外邦细作最擅易容?“
木门关上的而涌出的风掀起他们交叠的衣袂,李毓灵在眩晕中抓住他手腕:“所以那外邦人…”她忽然顿住。
三天前的马球赛画面闪过——霍临川击球时,护腕下分明露出一截与古铜肌肤不符的苍白。
“霍世子今日吟诗时,右手拇指有墨渍。”张衍清带着她往暗道深处走去,火折子照亮壁上抓痕,“可塞北来的将军,该惯用的是左手刀。”
水声渐近时,李毓灵突然想起什么:“兰汤阁的暗道连通所有客房,但霍世子宿在听雨轩西厢!”她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铁器刮擦声。
张衍清反手将她护在身后,宫灯照出个正在撬砖的矮小身影——赫然是朱敬堂的随从打扮,可转过头来的面孔下,分明是谢敬敏的面容!
“小心!”李毓灵推开张衍清的瞬间,三枚淬毒银钉擦着她发簪射入砖墙。
那人转身欲逃,却被莫森从暗处甩出的铁链缠住脚踝。挣扎间他袖中掉出个鎏金筒,密函滚落在张衍清靴边。
张衍清碾碎筒中蜡丸,露出半枚虎符,他匕首尖挑开刺客衣襟,黥面图腾在火光中妖异如活物。
李毓灵弯腰拾起虎符时,突然被攥住手腕。
张衍清眼底映着摇曳的火光,像潭水吞了碎星:“别急。”
暗道外忽然传来嘈杂人声,朱敬堂的怒喝与谢敬敏的“尸首“被发现的消息混作一团。
李毓灵在逼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