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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灯不知何时又被调得更加昏暗柔和了,适宜入眠。
这似乎是半年以来,陆敛白第一次不被紊乱残缺的精神疼痛困扰,整个人像是被一泓温凉的海潮舒舒服服裹着,酣然到天明。
仿佛是久违地做了一个无比奢侈的美梦。
梦里的粉色小鱼给他抱着亲,给予他所有的安抚,又一遍一遍地哄着他,说不会离开他。
就好像他们从来不曾离开过那片梦幻美丽的鲸岛。
以至于再睁眼醒来时,陆敛白回归现实,发现自己赤着上半身,他微微偏头向椅背后面一看,双手被自己的上衣绑着,地上还扔着一张被撕下来的假脸面具。
搜刮了一遍脑海里残存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当时高烧得近乎不省人事,在最后失去清醒意识前,似乎是因为看到荆未眠还要进去找那个男人,于是他彻底不可控地冲过去从背后抱紧了她。
再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陆敛白沉默地舔舐了下干裂的唇角,稍稍用力一挣,衬衫袖子捆的的结松垮脱落。
他将皱乱的上衣抻开找了找,并没有找到那片粉色鳞片。
因为对他很失望,所以不肯再把鳞片给他了吗?
陆敛白缓了好一会,才不得不重新穿上衣服。
低眸盯着自己隐隐绷紧的腰腹那里,脑海里模糊晃过一些暧昧的触感,过了片刻才拉下衣摆。
捡起地上的仿真面具再次严丝合缝戴上去,轻扯了下唇角,恢复回那张没心没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