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说全,林如海能在盐科上做的改革,他都竭力一点点渗透过了。可若是需大动干戈,在那虎狼环绕之地,岂非引火自焚?
盐商背后站着谁?
漕运衙门的蛀虫、江南甄家的爪牙、更甚还有皇城中的某位
别说林如海了,连眼前这位九五之尊,不也动不得吗?
昭明帝随口问道:“说与朕听听。”
“学生斗胆。”林祈安忽而抬眸,语气轻巧,仿佛也是随口一提,“如今盐引发放环节弊病丛生,不妨引入竞拍之法,让商户竞价获取盐引。如此一来,盐课收入能大幅度增加,也避免一些霸商垄断腐败之乱象。”
“你倒是胆大!”
昭明帝忽而笑出声来。
林祈安适时露出惶恐之色,却仍挺直脊背。他自然知道,这番政策倘若要执行,那可要动不少人的蛋糕。
所以,也就是随口说说,只待下文。
“也与你父亲这般说过?”昭明帝自然惊讶面前少年的聪慧果敢,此法固然可行,但难在实施。
林祈安连忙摇头,又点头:“说了一半,就被动了家法。”
昭明帝突然拍案大笑:&34;好个林如海!教出来的儿子比老子还胆大!&34;
笑罢,他缓缓靠于椅背上,好似失了兴致。
终究是少年意气,魄力有余,但谋算不足。这盐科之事,层层关卡,岂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念头就能整治的?
“还是与朕说说你的‘经济之道’吧,这盐课”昭明帝语气转缓,像师长教导蒙童,“你父亲说得对,往后不可妄议。”
厅内再次上演了一波某人准备起身告罪,却被昭明帝笑着抬手制止。
德忠公公适时递上新沏的君山银针,茶香氤氲间化解了方才的剑拔弩张。
“学生惭愧,这番感悟便来自这处,所以才口不择言”
“来自这处?”
“是的。”林祈安缓缓道来,“上次与您说,王孙贵族花了银子,银子便会带动民间经济。可若年入百万、千万的贵族,和年入个位数的平民都吃一样的米粮,穿一样的衣服,这财富如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