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鲁往后趔趄一步,靠在桌角撑住身体,稳了稳,一个阔步上前,单膝跪在那人面前。
“臣万死难辞其咎!深负王恩,百身莫赎……”
男人说着鼻音开始变重,声气梗塞,竟然跪在地上撑额痛哭起来,双肩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就那么一滴一滴地砸到地砖上。
一直以来积压的屈辱和不甘在见到眼前之人后,再也压伏不住冲涌而出。
呼延吉上前一步,担起他的双臂,扶他起身。
“将军起身,现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人救出来。”
达鲁心中无不感动,本以为大王来此,必要对他严惩,然而连一句斥责也没有,还在替他想办法救人,就是这一刻他认定下,后半生对谁效忠。
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很快调整过来,迎众人进屋坐下,随在呼延吉身边的阿丑给众人沏茶水。
达鲁走到房门边,正待闭上门扇,一眼就看见树下立着两眼晶亮的鱼九,脸上满是兴动的光,就连一向持重的老鬼也是激动地双手横握在胸前,踮足探脖地向屋里望着。
连达鲁也不得不承认,本是壅堵的心在见到他们这位君王后,突然有了倚仗一般,整个的放松下来。
好似有他在,便找到心中的稳石,有了可以托底的依傍,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
“你们在外守好。”达鲁对鱼九和老鬼吩咐道。
两人齐声应诺。
房门掩上。
鱼九拿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老鬼,嬉笑道:“那是大王罢?”
老鬼一双眼也是带着不可置信的光动,喃喃道:“再找不出第二人有这般神武姿容。”
鱼九搓着手放低声音,挤眼挑眉道:“我刚才见大王身后跟着一披蓬之人,看那身形倒像女子,不知是何身份,会不会是那位梁妃?”
老鬼斜了鱼九一眼,屈起一指,敲在他额头上:“想什么,多半是婢女。”
两人说了几句,便不再言语,立于阶下,严守房门。
屋内,呼延吉坐于桌边,阿多图和丑奴立于左右,阿多图旁边还立着一人,正是先前离去的朵阿赤,此时,达鲁没心思去细想他为何在此。
达鲁并不敢坐,直到呼延吉叫他坐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