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州只看一眼,便命令下去:“传令,全营当日戒备,按战时之制,连坐问责。”
副官面色一变,连忙劝道:“将军,此事若真按战时例律,整顿下来,不下三百人要罚,有人要军棍,有人要革职!这一下去,只怕全营都要乱了!”
沈靖州淡声一句:“不乱的话,陛下要我回来干嘛?”
“是。”
副官
果不其然,命令一下,当夜便传来反弹。
先是一个统领拖延军棍执行,说手下统领“不过疏忽小误”,当不得重罚;又一名游骑营长官私下托人向许怀之递话,说“将军方才归位,何不留些情面,养养人心”。
更有甚者,在军纪重压之下,反而更不知收敛,暗中结党营私,聚众于营外,言语放肆,妄图倚仗人多势众,以兵众之意反噬将令,妄想将沈靖州生生骂回去,逼退他这位从天牢归来的新任统帅。
当夜三更未尽,西北角老营外,三营、五营、九营之兵,约莫两百余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或蹲或坐,皆是面色不善,满脸躁动。
聚集众兵士之人,名唤冯赟,乃是从别营调来的副统,出身军伍十余年,在沈靖州入狱后不久,一跃升为营中主事,素来桀骜,惯于拉帮结派,此刻披着半敞军袍,大喇喇坐在营火边。
他手里握着一壶未封的陈酒,咕咚灌了一口,忽而一拍大腿,酒气未散,怒声吼道:
“哈哈!一个从天牢里爬出来的罪人,竟敢一回来就指东画西!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