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既要有规矩又要有欣赏性,乱喊不行。
在人家大门前吆喝,要拖长声,既要让院子里的人听见,又要透出优雅,不能野腔野调地招人烦;在闹市上吆喝,讲究音短、甜脆、响亮,让人听起来干净利落,一听就想买。
杨一木打着哈欠起来的时候,清晨第一缕阳光已经擦着墙头照进了厂房东角的香樟树上,照得树叶都在发光。
杨一木晃晃悠悠刚拐过巷口,迎面看见林芳也往他这边来。
林芳微微笑着道,“你折腾强子来干嘛?等两天,让我爸我弟他们随便拾掇一下就行了。”
杨一木一愣,“强子来了?”
林芳没好气的道,“人家五点多就来了,跟他两个朋友,黑皮还有一个瘦高个,我真记不得名字了。骑了三轮车送来了一车瓦片、一车望砖。我让他们在堂屋喝粥呢。”
杨一木习惯性地吸完最后一口,将烟头踩灭,“那叫三平,全名叫啥我还真不知道。没事,人多力量大。中午烧顿好的,犒劳他们几个就行。”
林芳想了想道,“那我多买些肉菜,给他们一人买一条飞马吧。”
杨一木默认的点了点头,飞马也是不差了。
走进院子,黑皮正蹲堂屋门槛上喝粥,手里还拿了一截油条,见杨一木进来,站起来道,“哥,你也喝点?”
“你有椅子不坐,蹲门槛干嘛,多吃点。”杨一木其实也喜欢蹲门槛吃饭,在农村都这样,大家可以相互比较各家的饭菜,讨论一些家长里短,就跟现在路边吃烧烤性质差不多吧,带有交际的功能。
也有一说法,蹲门槛摆碗是给上门来讨饭的人看的,这些年已经好多了,也不往前推多远,就前三五年吧,每到冬天或者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能看到不少讨饭的上门,摆空碗无非就是让你知道我碗里也是空的,自家都吃不饱了,你去别家看看吧,省得多费口舌,落得难看。
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永远也忘不掉那个艰难的岁月,小孩菜黄菜黄的,大小脸上蜡黄蜡黄的,一个村子满眼看过去,也看不到一两个胖子,人都是精瘦精瘦的,脸上布满了皱子和愁容。
杨一木见三平和方强面前一堆的鸭蛋壳,放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