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塔折射的光斑落在她睫毛上,恍惚间竟与傅渊书房里摇晃的烛影重叠。那些深夜里的长谈,他俯身替她披衣时发梢掠过她耳畔的触感,此刻都化作心口细密的疼。
十点的钟声穿透人声鼎沸,冯宛握着话筒的指节发白。
她望着台下举着灯牌欢呼的粉丝,望着鬓角微霜却依旧目光炽热的导演,将所有感激都融进鞠躬时倾泻的长发里。
转身时撞进未婚夫湿润的眼眶,两人相拥的瞬间,池鸢看到她腰肢不再纤细的弧度——曾经骄纵的小公主,在岁月里生出了温柔而坚韧的茧。
下次见面,我要听你说幸福的故事。冯宛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指间的钻戒硌得池鸢生疼。
池鸢骤然松开的指尖还残留着冯宛腕间的凉意,水晶吊灯在她瞳孔里碎成星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冯宛将香槟杯重重搁在鎏金圆几上,冰水珠蜿蜒而下,在绒布台面上洇出深色痕迹。
“傅渊的失踪,怎么还是没个音讯?”她扯了扯歪斜的珍珠项链,冷笑像淬了毒的刀刃,“当年咱们三个形影不离,要不是你突然闯进”
窗外闷雷碾过云层,池鸢望着玻璃倒影里扭曲的三人合影——那时冯宛还扎着双马尾,傅渊总把篮球往她怀里塞。此刻照片里的笑脸与眼前红着眼的冯宛重叠,那些在天台分食的橘子汽水、暴雨夜共撑的伞,终究被时光熬成了带刺的藤蔓。
夜风卷着露台的玫瑰香涌进来,池鸢望着冯宛被未婚夫揽进怀里的背影,忽然明白所谓成长,大抵就是在见证他人圆满时,也能坦然拥抱属于自己的漫长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