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素不语。宿真瞥她一眼,问道:“我们可不认得你七叔。他是哪个?”晏朝歌笑道:“昨儿最后上场的那个就是了。三叔总想着,让他压台出场,露个大脸,到年中给他加冠行礼的时候,才能顺便给他说门好亲。孰料晏家前面已经输了个底儿掉,他根本没抓着机会亮一亮他的武艺。等着这次回去,还不知道爷爷会怎么说呢。”
奚笪惊笑道:“你七叔今年才及冠,你家里就惦记给他说亲了?咱们武林人家里,哪有这样规矩的?”
晏朝歌神色突然有些恹恹的,叹道:“我们家偏就是这样规矩,和那些官宦人家没什么区别。昨日,罗同知家的罗二小姐跟我说,她从小就羡慕咱们武林人家的女孩儿,能舞刀弄剑,独自行走江湖,甚至还能自个儿选心仪的男子,耽搁到二十几岁才成婚,家里也不催促……我都没好意思告诉她,我家和她家其实没什么两样。我才十六,家里也一样在给我说亲了。虽然家里教我学了武艺,但若我想要‘独自行走江湖’,那更是白日做梦。至于什么自己选心仪之人,家里不管,那是已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的侠客才有的待遇。以我这点儿粗浅武艺,出了这门儿寸步难行,所以其实也没得选,只能听家里的安排……”她眼圈儿又有些红了。宿真靠近她坐着,拿胳膊试探着搂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奚笪自知说错了话,引得晏朝歌伤心了,有些尴尬。纨素打圆场道:“晏家虽处于武林,毕竟是世家,自然有些规矩与我们这些江湖草莽不同。青青也是以己度人了。再说了,就算在咱们这些江湖草莽里面,青青你这种情况也不多见……你三叔家的弟弟,不是去年刚成了婚?”
奚笪了然道:“二婶真是什么事儿都肯告诉你。奚笃那孩子……”他忍不住一笑,接着道:“他从小就不爱武艺,只爱打算盘,天天跟着三叔,学着经营天缘派的那些产业。他小时候总追着云师姐跑,哦,就是十二年前我派指派出来参加凤鸣大会的那个云师姐云绾……她比奚笃大十一岁。云师姐五年前嫁了人,那以后,奚笃整个人都颓了,常常连门中早课都不来,挨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