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顺着他的虎口纹身滴落,那朵刺着\"洪武通宝\"印记的牡丹突然在潮湿中绽开血色,木纹深处渗出细密的红丝,竟与三天前死在当铺密室的老朝奉掌纹如出一辙。
郭俩男染着丹蔻的指尖突然掐进我肘部麻筋,青瓷扳指上\"永宣年制\"的暗款硌进皮肉。
她耳垂上那对明代水坑翡翠坠子开始不安分地颤动,碧色流光在包厢垂落的绛纱帐上洇出两尾游动的鲤鱼。
当拍卖师举起鎏金槌的刹那,翡翠突然迸射出一道妖异的冷光,那光线穿透十二重苏绣屏风,在拍卖师镜片上蚀刻出蛛网状裂痕。
我听见郭俩男喉咙里滚过一声含混的冷笑,她旗袍立领掩着的喉结位置,那道被西周玉戈划出的旧伤疤正在泛青。
猩红天鹅绒如凝固的血块般滑落,露出雕满夔龙纹的紫檀木匣。
拍卖师喉结滚动的声音被麦克风放大,混着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在穹顶盘旋。
\"起拍价——\"他拖长的尾音被突然炸裂的水晶吊灯截断,飞溅的玻璃雨中,郭俩男旗袍上的银线绣鹤陡然振翅。
后厨冷库渗出的白雾缠住脚踝,通风口螺丝在掌心发出锈蚀的呜咽。
当第三圈螺纹脱离管壁的瞬间,腐坏的肉腥味裹挟着制冷剂特有的金属苦涩灌入鼻腔。
管道内壁凝结的水珠滴落颈项,像无数窥视者的涎水。
穹顶铁网在指尖微微发烫,下方展台的红木纹理在应急灯下蜿蜒如血管。
木匣缝隙渗出的暗芒正与郭俩男扳指上的翡翠共鸣,某种古老而危险的频率震得齿关发颤。
当拍卖师口袋怀表的齿轮声与保安腰间对讲机的电流杂音达成微妙共振时,我的身体已先于意识开始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