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站在门前,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昏暗的烛光下,几道人影若隐若现。
“少夫人!”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柳氏猛地抬头,看清来人的刹那,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的声音颤抖:“赵叔真的是您”
赵叔快步上前,眼眶泛红。他的目光落在柳氏怀中的婴孩身上,声音哽咽:“这位就是小公子了吧?”
柳氏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怀中的萧盼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在睡梦中轻轻蹙眉。
“将军在里面。”赵叔压低声音说道,“这些日子,将军唉”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柳氏耳边炸响。她浑身一颤,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赵叔连忙扶住她的手臂。
推开内室的门,烛光更加昏暗。柳氏的目光立刻被房间中央的轮椅吸引。那个曾经威风凛凛的将军,此刻佝偻着身子,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父亲!”柳氏双膝跪地,泪如雨下。所有的委屈、思念、痛苦在这一刻决堤。
“母亲母亲她撞柱自尽了妹妹和婶婶们也都”柳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语支离破碎。
那一日的惨状历历在目:萧卫疆给她和离书时的焦急神色,朝廷来人时母亲的凄厉呵斥,鲜血染红的柱子,此刻都如同利刃,一遍遍剜着她的心。
威远公仰头望天,强忍泪水。世代忠烈的将门,竟落得如此下场。一口郁气上涌,他面色骤变,呼吸急促起来。
“快!”秦玉兰眼疾手快地取出药丸,塞入威远公口中,同时按住他的穴位,“赵叔,温水!”
柳氏慌乱地看着这一幕,自责涌上心头:“都怪女儿”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秦玉兰见威远公缓和些,轻声劝慰:“老将军莫要太过激动。人在青山在,来日方长。”
卫丞相也红着眼圈上前:“老友,保重身体要紧。”他的声音沙哑,显然也是强忍着悲痛。
威远公缓缓点头,目光转向柳氏怀中的孩子,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让我看看”
柳氏小心翼翼地将萧盼递过去:“他叫萧盼,是太医起的名。”
八个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