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那是楼下丧尸留下的。
“哈哈！”周明笑得歇斯底里，边笑边咳，胸口剧烈起伏着，“惨？这算什么惨，至少还能活着。”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楼层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苦涩。破旧的皮夹克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衣领处还能看到几处明显的撕裂痕迹。
宋雨秋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知道，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愈合，而有些，永远都不会愈合。
“我小时候最会哭了，”周明靠在墙边，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上，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一哭我爸就给钱，可惜还没等我多哭几年，他就死了。”
烟雾缭绕中，周明的眼神变得恍惚。他的目光穿过破损的窗户，望向远处闪烁的星光。
“车祸，当场死亡。从那以后，我妈就带着我去柳家哭，一开始还能要到点钱。”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诉说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宋雨秋注意到，每当提到母亲时，周明的眼神就会变得异常冰冷。
后来柳家原配生了对双胞胎，都是儿子。”周明猛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刺激让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我妈那个蠢女人还以为我能有用。”
楼下传来一阵阵丧尸的低吼声，混杂着远处的狗吠声。末日来临后的夜晚总是格外吵闹。
周明自嘲地笑了笑：“等她发现我一点用都没有，就把我扔在柳家门口。那年我才十岁，连包行李的机会都没有。”
宋雨秋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回忆带来的痛苦。破旧的烟头在他指间颤动，灰烬簌簌落下。
“你知道最绝望是什么吗？”周明突然转头，盯着远处匆匆跑过的一对中年夫妻，他们正拖着行李箱，像所有在末日中挣扎求生的人一样，“是饿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们给了我一碗狗吃剩的饭。”
夜色越发深沉，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喊声。这是末日降临后最常听到的声音之一。
宋雨秋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那都过去了，现在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