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眼望去，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端着脸盆有说有笑地走来。他们胸前别着“滨海医科大学”的校徽，显然是来医院实习的大学生。
“这不是南华医校的王楠吗？”一个戴着土黄色眼镜的男生突然停下脚步，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今天可真是威风啊，连周远师兄都被你教训了一顿。”
王楠眉头微皱。他能感觉到这群人眼中的敌意，显然是为周远打抱不平来了。
“抱歉，我还有事。”王楠语气平淡，作势要从旁边绕过。
那戴眼镜的却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怎么着？一个中专生就这么目中无人？”
“让开。”王楠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这是在命令我们？”戴眼镜的男生涨红了脸，“真以为自己诊断对了一次就了不起了？”
周围渐渐聚集了不少人，有路过的病人家属，也有值班的护士。他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孙勇，别闹了。”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李师兄确实没诊断出颅底骨折，这是事实。”
说话的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个，他推了推眼镜，“再说了，这里是医院，不是小孩子打架的地方。”
孙勇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只能悻悻地让开了路。
王楠深吸一口气，径直下楼。走到楼梯拐角处，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今天这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医院就像一个小社会，等级观念尤其森严。一个中专生挑战主治医生的权威，在这个年代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更何况，周远还是滨海医科大学的高材生，背后有一群同门师兄弟撑腰。
走出住院部大楼，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医院。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几个值班医生匆匆跑过。王楠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转身朝医院后门走去，路过抢救室的时候，里面依然灯火通明。透过玻璃，他看到几个医生正在给一个车祸伤者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