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个刻意放缓的深呼吸,她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当她再次抬眼看向陈伟时,先前营造的亲切热情已经荡然无存。
"算了,你若不想合作,阿姨也不想勉强你。只是"她停顿了一下,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
突然,刘夫人话锋一转,脸上重新挂起程式化的微笑。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另一件事。"她朝门口的黑衣保镖使了个眼色,"帮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来给你道歉。"
保镖立即捧上一个精致的鳄鱼皮纹首饰盒,随着盒盖打开,一把镶嵌着宾利标志的车钥匙在丝绒衬里上泛着冷光。
"这台最新款的欧陆gt,就当是阿姨的赔礼了。"
刘夫人将盒子往茶几中央推了推。
"子健那孩子啊,"她故作无奈地摇头,"上次分公司周年庆上惹你生气了。你突然离席,可把他急坏了。"
陈伟的目光在车钥匙上短暂停留,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
他缓缓将盒子推回,动作坚决却不失礼节。"您太客气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是讨论天气,"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说到底"
他直视刘夫人的眼睛,"我就不该去参加那个周年庆,是我太相信学长的为人了。"
陈伟的话音刚落,刘夫人的眉头便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在她眼中,儿子刘子健从小便是天之骄子,从未让她操过半分心。在那些贵妇云集的下午茶会上,每当话题转到子女教育时,她总能从容地端起骨瓷茶杯,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子健这孩子,倒是从不用我费神。"
确实,刘子健的优秀几乎无可挑剔,长得帅,高中时便收到过星探的名片;学业上更是常年稳居年级前三,奖学金证书摞起来能有半人高。
这样的儿子,岂是旁人能随意指摘的?
可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陈伟,竟敢当着她的面数落子健的不是。
刘夫人指尖微微发力,将那只包装考究的礼盒又往陈伟的方向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