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云里雾里的,今日四哥哥跟她说的话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
而且,也颠覆了她对四哥哥的印象,他不是柔弱可欺的,他看似病弱可是却一点儿也不糊涂,而且他竟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他就像是独坐高台道骨仙风的那种执棋之人。
总之两个字,厉害。
季子琪一路愉悦无比,但当推开自己院子的门时,她脸上的笑容渐收,换成了心疼和恭敬。
院中一清瘦贵气男子早已端坐在那处,只见他双目微闭,右手手指不疾不缓的转动着那一串跟着他十八年的佛珠手串,手串被他转得漆亮无比。
再抬眼望去,又只见他鬓边不知何时发了白,可明明他还没有到两鬓斑白的年纪,却……
季子琪五味杂陈,她恭敬的走了过去,行礼。
“父亲。”
季归宁轻轻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
季子琪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原本若是没有四哥哥的交代,她一定会将祖母的事情说与他听的,可是现在……
“父亲,祖母已经安好了,还有四哥哥,他也已经醒了,您不用担心。”
“昨儿个女儿听了你的话去相国寺,可是当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安全的离开了。”
“是,是青山和绿水动的手。”
她的四哥哥说过,此事越少人知晓越好,为了三叔,她绝不能吐出半个字来,她也不希望她的父亲卷进来,毕竟,会要了他的命的。
恕她自私,她不希望他有事。
季归宁却只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想要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一丝不对劲来。
季子琪被他目光盯得心头发紧,袖下的手指捏了又捏这才没有露出破绽来。
最后,季归宁收回目光。
他站起身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细弱的肩膀,“孩子,苦了你了。”
季子琪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鼻头发酸,“父,父亲,女儿不苦,这是女儿愿意去做的,您不用这么说。”
季归宁欣慰一笑,“好,好好。”
说完,季归宁转身离去,只是身形有些佝偻。
季子琪心头发酸,她对着那身影道,“父亲,如若,如若祖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