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深邃了些。“哦,问了问这亭长些许农桑之事,还有,”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也问了他,为何今日所见,田间劳作的多是妇孺老弱,青壮男子却如此稀少。”
此言一出,旁边吃饭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齐齐望向扶苏,等待下文。
扶苏接着说:“那位亭长,原是在北境蒙恬将军麾下效力的士卒,后来因伤退役,才回了家乡,当了这槐里亭长。”
“他靠着当年在军中斩获的功勋封赏,购置了几亩薄田。”
“据他说,这槐里亭下,登记在册的丁男,共有一百五十人。”
扶苏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但仅仅是今年,便已征发了三十名戍卒前往边关,二十名役夫送往骊山修陵,还有十五人,被征去修葺驰道……”
“嘶——”张苍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五十人,征发六十五人!这……这几乎已抽调了近半数青壮!”他面色凝重,之前的抱怨一扫而空。
扶苏默默颔首,肯定了张苍的计算,神情愈发沉郁。
叔孙通眉头紧锁,轻叹道:“怪不得田间男子寥寥。家无青壮,妇孺何以为继?老弱何所依?长此以往,恐非国之幸事。”
一直沉默寡言的逍遥子,此刻也缓缓抚着长须开口了:“如今,青壮离田,如川泽枯竭,生机渐失。涸泽而渔,虽能得一时之利,却断了长久之源,国运如火,唯添柴续焰方得永昌。”他的话语不疾不徐,却让在场众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叔孙通嗤笑一声“《商君书》有云:"民弱则国强"。可若民力竭如这旱田…哪里有柴可以烧。”
说完感觉这话不妥,赶紧跟扶苏行礼“公子,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君与民本是一体,民富,则君不至独贫;民贫,则君不能独富。”
扶苏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叔孙通这才长舒一口气退了回去。
相里子也皱着眉,低声道:“墨家虽擅机巧,可制农具,兴水利,或可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