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尚未从公子高身上完全散去,演武场上的腾腾杀气似乎还萦绕在他眉宇间。
他刚接过侍女递来的布巾,擦拭着额头和颈项的汗珠,
“五哥!五哥!”
公子荣几乎是撞进来的,脸上写满了焦灼,手里也捏着一份同样的诏书,边角都快被他揉皱了。
“五哥!五哥你快过来瞧瞧这个!”公子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与急切,他几乎是将那卷诏书直接杵到了公子高的脸前,
“五哥,父皇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前些日子大哥在巴蜀才遇刺,险些出了大事,父皇怎么突然有兴致去上林苑打猎了?”
公子荣急得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你说,父皇是不是想借着打猎,看看我们这些儿子的本事?”
“还是……还是想敲打谁?”
“万一到时候说错话,做错事,惹得父皇不快……”
公子荣那双浓密的剑眉紧紧蹙成了一个“川”字,
公子荣平日里性子直爽,于朝堂之上那些盘根错节、勾心斗角的权谋之术向来不甚了了,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圣意,更是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压抑得慌。
“荣弟,莫要如此慌张失措。”公子高的声音沉稳,像一块巨石,压住了公子荣的慌乱。
“父皇的心思,深邃如渊,浩瀚似海,又岂是我等这些做儿子的能够轻易揣测明白的?”
“可……可是……”公子荣听到公子高这番话,意识地搓了搓手掌,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底气不足:“五哥,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平日里跟那些市井之间的兄弟们一同喝酒划拳、舞刀弄枪还算过得去,可真要是到了父皇的面前,万一……万一我这张嘴把不住门,说错了什么浑话,冲撞了父皇,那……那可如何是好?”
公子高看着自家这个实诚弟弟这副坐立不安、手足无措的紧张模样,随即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公子荣的肩膀,
“父皇让我们去,我们便去。”
“做好自己便是。”
“父皇知晓我们的性子。”
“你啊,就安安心心把你那手百步穿杨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