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红木座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裴卿言的目光从斑驳的画卷移到宋志国脸上,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他指尖轻敲画框,声音漫不经心:“听说字画最怕温湿度骤变,宋宅的防护措施向来周全,怎么会……” 话未说完,尾音却意味深长地消散在檀香烟雾里。?
宋志国转动翡翠扳指的动作一顿,青玉表面在台灯下泛着冷光。他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了然:“裴总多次屈尊来宋家,起初还以为是谈生意,倒是我们糊涂了。” 他缓步走到窗边,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肩头,“原来是因为知知。”?
裴卿言挺直脊背,银灰色西装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上前半步,姿态谦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不瞒宋伯父,今晚冒昧来访,一是想正式认识您和宋家人,二是想邀请各位明日与裴家会面。” 他从内袋掏出烫金请柬,双手递过去时,腕表表盘折射出冷光,“我与知知的事,希望能得到长辈们的认可。”?
宋志国接过请柬的指尖微微发颤,摩挲着请柬上凸起的暗纹。书房里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良久,他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裴总既然有这份心意,我也不多说什么。” 他朝门口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送客的意味,“知知还在楼下,去吧。”?
裴卿言微微颔首,转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门被轻轻合上的瞬间,宋志国望着墙上那幅受潮的字画,翡翠扳指重重叩在桌面:“希望你别让知知失望。” 这句话像是说给裴卿言,又像是说给自己。
裴卿言推开书房门时,楼下传来电视节目的喧闹声。他扶着雕花栏杆往下看,宋知正蜷在沙发角落,膝头盖着毛毯,与宋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暖黄的灯光落在她发顶,镀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宋知像是有所感应,抬头望向楼梯。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她慌忙起身,毛毯滑落也未察觉:“聊完了?有没有哪里不愉快?” 她攥着裙摆快步上前,珍珠手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