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嘶吼声,甚至盖不过由王富贵、身后同样识字士兵一同大声朗诵的最后一段诏书。
“诸君试思!酷吏刀锋所指,非我手足耶?何不弃暗投明,共扶李唐社稷,复我贞观荣光!”
这一刻,历俊与一众酷吏慌了。
蛊惑人心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所谓的蛊惑,字字珠玑、句句属实。
哪怕历俊不回头,单看着前面弓手扔掉弓弩,跪在地上两手无力下垂,看着黑茫茫的天时,他心中便咯噔一声,知道是坏了事。
他仓皇拔刀,意欲以性命逼迫这群被蛊惑的臭鱼烂虾冲锋陷阵。
可也正是这时。
一支箭矢精准的命中历俊胯下马匹。
霎时,战马因为剧痛受惊,陡然失控狂奔,紧接着口吐白沫猛然倒地,将没有分毫准备的历俊摔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他们的弓手在原地一动未动!
哪里来的箭?!
又怎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
淬毒?
倒地不起的历俊,霎时就被福至心灵的士兵按住,以膝盖压住脊背,缚住双手与头动弹不得。
惊马倒地的酷吏,自历俊开始,无独有偶。
有些快速翻身下马的,却难逃一箭射中胸口、眉心,倒地抽搐。
盾兵已经推进到了伪周军队中,而其中放弃抵抗的士兵里,也有隐藏在其中意欲偷袭的孽障。
只可惜,无论是挥刀也好、提枪前刺也好,他们均被藏盾牌后更利的枪一击毙命。
这是装备的碾压的清缴。
也是一场毋庸置疑的因民心所向而致的不战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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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俊被束缚着手脚,与一众酷吏、意图刺杀大唐士兵的伪军关押在囚车中,被送回了大唐新都。
这一路,见识到了新都沿途的富饶,见识到了安居乐业,这一群意图寻死的士兵,才理解了内侍王富贵所说的话。
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他们还有能做的事。
很多,很多。
他们有力气,能搬东西,能御马、骑牛、驾车。
能提得起铁器,能帮忙耕种。
能提得动水桶,能从水渠中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