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赫被康居达干训斥的有些懵懂。
当然,康居达干的语气倒也不严肃,只是透露出了一股惋惜,这种好比无力的惆怅让布赫很陌生。
见布赫还是没有介到自己的意思,康居达干只好摊开了明说道,
“你还是不懂陛下。
他但凡真要我们死,我们都不可能活着从火罗部一路走到现在。
既然活着,那肯定是有用,但无论是什么用,都不会是替死鬼。
你爹我啊,一辈子钻钱眼里了,生来来财,去啊……爹就只争取不是为了财而去了。
这里跟草原不一样。
不,当我们成为大唐人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爹做事前得为你们多想一想了。
我不再是你们头顶的天了。”
“爹……”
布赫自然不懂康居达干的惆怅。
可大唐人和草原人不一样的概念他当然是明白的。
大唐人荣耀但规矩也多,虽然再也做不了那种来财的买卖,但却能给他们蜗居在草原一辈子都换不来的富贵和荣耀。
端看天宁如何、旧朔丹如何,这浅显易懂的道理,他早就知道了。
如今更是来了长安,见到了梦中的神都,一瞧宫中果然处处不凡,可他们的身份却一直没有变过,这让布赫有些担忧,陛下该不会是不要他们了吧……
康居达干叹息,布赫在做生意的时候瞧着精明,可到底是没有经过事。
布赫出生的时候,康居达干已经扫平了所有的障碍,成为了火罗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酋长。
他还不足壮年的时候,就遇上了火罗部内斗。
他杀了比自己大二十岁的兄长,也掐死过还在牙牙学语的孩子。
更骑过马、扛过刀,为稳固玉石之路而拼杀过。
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带着沾染过血的脚印。
就像是中原人说的,世子之争素来如此。
草原本荒芜,火罗部的财富是所有人心中的宝石,因为有了钱、有了牛羊、有了这条玉石之路,他们就有了一切。
饶是汗王也不敢和他们鱼死网破,因为是朔丹离不开火罗部。
可今日,是大唐离不开旧火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