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萍话音刚落,窗棂外忽然传来竹杖轻叩石阶的声响。苏洵攥着几袋从药铺里抓来的药,衣服还有些凌乱,推门时带起一阵药草清气。
他原是去医馆寻清热的草药,听见屋内动静便匆匆折返,目光先落在苏轸泛白的唇色上,又扫向月萍飘忽的眼神,粗粝的手指将细麻绳捻得簌簌作响。
“刚在巷口撞见吕郎君了,” 苏洵将药包往桌上一放,纸皮包裹散开时滚出几片干枇杷叶,“我就瞧见躲在槐树后面,见着我就往墙根缩。请他进来,他也不进,亦是不知是要做什么。”
苏轸一听,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这下吕惠卿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是板上钉钉了,说不定已经打定主意要告诉韩执。
苏轸又急又气,咳嗽愈发厉害,小脸涨得通红。程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能不停给她顺气。苏洵皱着眉头,道:
“怎么了?为何如此着急?是发生了什么吗?”
苏轸顺了顺自己的情绪,道:“无事的,只是官人那边,估计是瞒不住事情了。”
“瞒不住便不瞒,” 苏洵忽然把药包往桌上一推,袖口补丁扫过青瓷碗沿,“本该就是要让他知晓的。”
“大人何必再说气话,”苏轸轻轻抱起摇篮里的小西瓜,道:“本就没想着能瞒官人多久,至少先瞒过这一日也好。”
“官人此时正是忙时,这一日若是中途让官人知道,岂不是误了官人的差事?待到官人回来,自然都是要知道的,届时我再与官人说。”
苏轸指尖蹭过小西瓜襁褓上的石榴花纹,孩子正用没牙的嘴啃着她的指尖,口水濡湿了绣线。
苏洵刚要开口,院外忽然传来陶罐轻碰的声响。吕惠卿蹲在月洞门后,怀里抱着个黑陶炖盅,盅盖缝隙里溢出雪梨混着川贝的甜香——
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
吕惠卿听到屋内的对话,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端着炖盅走进屋。他先是对着苏洵和程夫人行了一礼,然后看向苏轸,道:“这是我特意找来的雪梨川贝汤,润肺止咳的。”
苏轸有些惊讶,没想到吕惠卿会有此举动。
“吕郎君这是这是从何处取来的?”
吕惠卿眨巴眨巴眼,低下头看了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