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朝的手抖的不成样子。
打第一遍时,倪清漾没接。
第二遍,无果。
第三遍,通了。
“倪清漾。”
女孩听见他颤抖的哭腔,“你去哪了?”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哭了,倪清漾刻意远离电话,偷偷抹掉眼泪,呼了口气,克制难忍的情绪。
良久的静谧让电话那边的人更焦急。
“你说话,倪清漾。”
“你是不是走了?”
岑朝的头发垂着,遮掩住那双水雾弥漫的眸子,他喉咙揪紧,每个字迸出时都好似尖刀在石上磨砺。
“我等你下晚自习。”
“就在学校门口。”
倪清漾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让岑朝的心死了一半,看不见,摸不着,可能真要抓不住。
后来,下了雨。
倪清漾躲到了公交站牌下,一轮又一轮的公交车过去,天也黑了,接学生的车陆续涌入,聒噪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很快,学校对着的这条马路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当城市的路灯亮起时,学校的铃声终于响了。
小姑娘抱着箱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众多花花绿绿的伞下探出头,站在人群前边,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一眼就能看见他。
他连伞都没有打,在雨中狂奔,同学陆续打伞避雨时,他只顾着朝她奔来。
可岑朝看见的,是一张满是伤痕的脸。
她的额头贴着纱布,右眼肿胀着,眼白里都是瘆人的血丝,脸颊瘦的凹陷,脸上有一大片紫色的淤青。
岑朝张开唇吸气,从惊到不可置信,再到四肢百骸都透着渗入骨髓的疼痛,他说不出话,气管被割破了似的,呼不上气,少年颤抖地抬起手,尝试去触碰她的脸,在指尖触到皮肤的一瞬被女孩偏头躲开。
岑朝察觉到她的抗拒,收回手,看她抱着箱子,伸手去拿,女孩躲开,语气客套又疏离,“我自己来就行。”
倪清漾的抗拒让岑朝手足无措,他慌乱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见她被淋湿了,才想起拿出包里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