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朝只是说了句,你要走了吗。
倪清漾让他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而这晚倪清漾做了很久的噩梦。
梦见了她这么多年一直过不去的那道坎。
倪德生惨绝人寰的笑容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黑色的摩托车与货车发生的猛烈碰撞,短暂时间内燃起的熊熊烈火,然后是躺在重症监护室冰冷床上的少年,还有去世很久的祖母,一帧一幕都在她脑海拼凑在一起。
各种梦境交织着,
每场梦都叫人不得往生。
倪德生掐紧女孩的脖子,她的喉咙被死死扼紧,她双手无力的挣扎着,却越挣越紧,她猛然间惊醒,枕头已经被汗浸湿。
窗外雷声轰动,大雨侵袭着地面。
大概是晚上回来淋了雨,她又湿着身子入睡,着了凉导致现在头痛不堪,倪清漾起身靠着床头坐着。
落地灯是开着的,光晕打在床上,映出一片光亮。
倪清漾已经很久没有梦见倪德生了。
他进监狱的这些年里,倪清漾一次都没有去过,在她心里,倪德生早就死了,可他偏偏又出现在梦里。
女人望向窗外,看不清外面的景象,只能听见轰隆隆的雷声,忽地,门把手一动,门被人在外面慢慢推开,女人步伐很轻,悄悄的将脑袋探进来。
冀情看见她在床头前坐着,眸底一惊,继而松了一口气,她推开门走进来,“外面打雷呢,我怕你会害怕,上来看看你。”
也是在这一瞬间,倪清漾这一整晚的情绪如千里之堤溃散。
女人嗓子里溢出一声呜咽的颤音。
冀情在她面前坐下,将屋里的大灯按开,在刺目的冷白光下,她看清了倪清漾那张惨白的脸和盈着水光的眼睛。
她头发还半湿着,垂在额上,女孩的脸蛋嘴唇都是惨白的,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一般没有气色。
“漾漾,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冀情比倪清漾回来的要晚,她回来时看见门口有她的鞋,楼上的灯也是关的,她以为倪清漾已经睡了,后来开始打雷,她不放心才来她的房间。
“头发怎么这么湿,是不是淋雨了也没弄干就睡了?”
她眼睛里垂下两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