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漾放下素描板,抬起骨感的手摸上他的脸颊,她擦去岑朝的眼泪,“不许哭,不许哭。”
可此刻的岑朝就像一位迷失方向找不到家的孩童一样哭的不知所措,他耷拉着眼皮,无声的往下掉着眼泪,没有穿透肺腑的声音,只有折胶堕指的眼泪,他哭的安静,却又如此的绝望。
他说:“宝宝,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让你开心了。”
“我知道你很疼,可是我没办法放弃你。”
他抬起眼皮,眼眶红肿,嗓音无比的沙哑,“阿漾,我没你不行。”
这么多年,她像浮萍一样飘来飘去。
没爸,没妈,没有祖母的爱。
漫长孤独的一生中就只有他。
现在他却对自己说,阿漾,我没你不行。
她也可以是别人的全世界。
倪清漾眼眶忽地湿润一圈,轻轻的靠进岑朝的怀里,偷偷地掩面哭泣。
既悲愤上天之不公,又恐惧生命之脆弱。
有的人一生行恶,死时不痛不痒,有的人善良至极,生命却如此短暂,她是一个在路边见到流浪猫都想抱回家的小姑娘,却经历了一次又一次非人般的折磨。
她喜欢向日葵,因为她常常处于黑暗。
向日葵,有光就能开。
她是倪清漾,即使身处黑暗,也依旧渴望盛开。
她总期待着苦尽甘来,可生活给予她的从来都是苦后看不见甘。
逃得了魔爪,逃不了天命。
很久,倪清漾从他怀里起身,她伸出袖子擦掉他脸上的泪,“不许哭了。”
“我现在不还挺好的吗?”
“岑朝,你帮我把头发剃掉吧。”她说。
岑朝一怔,半晌,他艰难的张了张唇,“我和你一起剃。”
可倪清漾的脑袋摇的像个小拨浪鼓似的,“不要。”
“我想每天都能看到帅哥,你不要剃头发。”
岑朝被她逗的笑了一下,“我剃成寸头也好看。”
她还是不让步,“不要不要不要,我就要你现在的这个发型,你不许剃,不然我会生气。”
“好,”岑朝无奈的叹了口气,“都听你的。”
晚上,赛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