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只觉得脸颊滚烫,方才那指尖的温度仿佛还烙印在肩头。
她不敢再看贾琮,匆匆福了一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更深的坚定。
“是……三哥哥。探春……告退。”
她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脚步有些凌乱却又异常迅速地退了出去,那石青色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后,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馨香和方才那惊心动魄的悸动余韵。
珠帘的晃动渐渐平息,殿内重归宁静,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探春离去时那丝馨香。
黛玉并未立刻回到茶案边。
她静静地站在贾琮身侧,目光从晃动的珠帘收回,落在了自己夫君沉凝的侧脸上。
她唇角悄然弯起一抹清浅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洞悉一切的慧黠,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琮哥哥,”
黛玉的声音轻柔似水,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她微微歪着头,那双含情目清凌凌地望向贾琮,带着点打趣的意味,
“你瞧见没?咱们这位三妹妹,方才那模样……”
她故意顿了顿,眼波流转间,笑意更深了几分。
“平日里多稳重的一个人儿,刚才那脸红的呀,都快赶上外头开得最好的胭脂梅了。”
黛玉的声音里含着笑,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尤其……你走到她跟前,替她拂那一下的时候……她那眼睛,都不敢抬了,攥着衣角的手,指节都发了白。”
黛玉走近一步,微微仰起脸,清丽的面容在晨光下显得格外生动,带着促狭。
“琮哥哥,你老实说……三妹妹待你这‘三哥哥’的心意,怕是……不止是兄妹之情了吧?”
她的话语轻巧,但那字字句句,却精准地点破了方才那微妙氛围下涌动的暗流。
没有质问,没有酸涩,只有一种了然于心的调侃和纵容的揶揄。
贾琮收回望向珠帘的目光,垂眸看向近在咫尺的黛玉。
她眼底清澈见底,那抹戏谑的光芒灵动狡黠,像只看透一切的小狐狸,带着全然的信任与……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小的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