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当江剑心的目光第一次落在这些装置上时,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便油然而生。
就像在数十年后又遇见朝夕相处的故人,即便对方刻意伪装、隐匿身形,她也能在瞬间认出——这些分明就是信号接收器。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熟悉感?
——她又在什么时候见过信号接收机?
江剑心不知道,但她能猜出来这应该其他三个周目不知道哪个周目的阅历。
因为太过深刻,所以连遗忘的浪涛都无法淘洗。
楚知白看江剑心拧起眉头,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她阴郁漠然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知所措,刚想说什么,却见江剑心忽然摆了摆手,含糊道:
“认出那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你有没有通过电子设备尝试联系过温余?”
楚知白低下了头,惭愧道:
“我不知道这小区里有网,房东家里也没有电子设备——所以并没有尝试过。”
江剑心的目光缓缓扫过楚知白的住所,这才注意到房间的逼仄。
整个空间不过三十平米,推门而入便直接面对着床铺,连个像样的玄关都没有。
床侧紧挨着简易的料理台,台面下塞着一台老旧的洗衣机,勉强维持着日常生活的运转。
房间布局局促得令人窒息,每一寸空间都被迫承担着多重功能。
斑驳的墙纸和吱呀作响的地板无声地诉说着房东的窘迫,连空气都仿佛因这过分的拥挤而变得稀薄起来。
江剑心的目光在褚国公这间逼仄的居所里转了一圈,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尹清月那间宽敞的卧室——眼前这方寸之地,怕是跟她家厕所差不多大。
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嗯……
果然这年头风水大师无论东西方都很赚钱。
面对楚知白的房东明显窘迫的家境,江剑心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道:
“我家里也没有电子设备——不过咱们可以偷一台别人家的电视。”
如果有网的话,那电子设备便可以上网,她们可以通过网络联系到阿遇。
而如果联系到阿遇,那和联系到温余就没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