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自己那天晚上回家,没有看到沈从妩时,慌张得像是要疯了。
得知沈从妩离开自己去了法国时,他的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生气,而是感到庆幸。
庆幸她只是去找一枚发卡,而不是离开了自己。
他甚至根本没有时间去愤怒,就推掉了一切原本的工作安排,连夜赶到法国。
去找她的同时,他担心她找不到这枚发卡会很失望,所以动用了自己的一切能量,去寻找生产这枚发卡的厂商,在得知这枚发卡已经停产后,他又想办法找到了这家古典珠宝行的老板和工匠,花了高于这枚发卡本身价值几十倍的酬劳,让他们连夜加班加点重新打造。
他原本也是想在她醒后给她一个惊喜的。
谢延东缓缓站起身,脊梁骨一寸寸绷直,像是被钉入无数钢钉。多年的长子规训就像是一条满是倒刺的鞭子,每当他流露出软弱的一面时,就会狠狠地抽在他的心上,逼他立刻振作起来。
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他低着头做了个深呼吸,喉结剧烈地滚动,而再抬起头时,一侧的玻璃窗映出他如往日一样淡漠平静的面容,仿佛刚才在病房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陆文。”
他拿出手机,冷声吩咐。
“这段时间,盯好你嫂子的病房。除了医生和我之外,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否则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
谢延东说罢挂断了电话,他瞥了一眼一旁的垃圾桶,而后毫不犹豫地将那个装着发卡的盒子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