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夜云州上前轻叩门扉。
“进来。”里面传出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桌案后的男人没有抬头,只专注于手中摊开的卷宗,提笔蘸墨,头也不抬地吩咐一声:“放下吧!”
他大概以为是值夜的下人又送热茶来了。
“虞大人,深夜打扰,多有冒昧,还望恕罪。”夜云州抱拳一礼,声音沉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那人陡然抬起头来,灯火的光晕瞬间照亮了他的面容。
他年逾四十,长着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棱角分明,下巴的线条更是刚硬有力。
岁月在他额间刻下了几道深刻的纹路,如同磐石上的裂痕。
鬓角已然染了一丝秋霜。
他的眉骨很高,浓眉如墨,因惊愕在眉心拧成一个威严的“川”字。
眉下那双眼睛,是整张脸上最具神采之处。
眼窝微陷,眼神却异常清亮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洞悉一切虚妄。
这目光此刻带着毫不掩饰的惊疑和审视,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瞬间锁定了门口这两位不速之客。
他身着一件半旧的靛青色圆领常服官袍,袍服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更衬得他肩背虽宽厚却透着几分因常年伏案而生的清瘦。
他手中那支蘸饱了墨的笔,还悬停在半空,一滴浓墨无声地坠落在摊开的公文上,迅速洇开一小片墨渍,如同这深夜被骤然打破的宁静。
书房里只有灯芯燃烧的噼啪轻响,以及三人之间骤然绷紧的的沉默。
“你们是谁?深夜闯入郡守府意欲何为?”虞东升沉声质问。
林青青微微一笑,嗯,果然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虞大人,”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坠玉盘,“我们是皇上的密使。”
“皇……皇上密使?!”
这轻飘飘几个字,却似九天落雷,震的虞东升身形猛地一晃,不由自主连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沉重的紫檀书架上,震得架上几卷书册簌簌作响。
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皇上的密使竟然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姑娘?
“你……姑娘莫要信口开河,兹事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