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是位太监。
正是玄璟渊身旁的太监首领方公公。
那夜在霍宅的院子里,霍千斛与他有一面之缘,此刻隔着车帘,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心底,陡升不安。
怎么了这是?
那夜的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方公公不知霍千斛心中所想,理了理身上交领的皂阁青色长袍,捧着来自宫里的手谕,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漏了一角的车帘,嗡声道。
“霍老爷可在车中?”
车厢安静许久,霍千斛才收了帘子,下了马车。
到了外头,空气中燥热的味道和愈发喧嚣的蝉鸣声,让他打了个激灵。
迎着方公公审视的视线,霍千斛拱了拱手,“草民见过大人。”
方公公摆了摆手,尖锐的嗓音带着一点笑意,“杂家可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一个传话的奴才罢了。”
他也从马上跳下来,解释起今日的来意。
“陛下惜才,那日虽只匆匆见了一面,却断定霍老爷是位可造之才,本想留霍老爷在京中入朝为官,却碍于有心人……阻挠……”
说这句话时,方公公面上闪过尴尬之色。
凭他的身份地位,是不该对摄政王说此等冒犯之言的。
可陛下吩咐了,要他将原话一字不差地带过来,他自然不敢偷奸耍滑。
明知道那位煞神如今可能坐在车厢内,阴冷的眸光盯着他的小命,他也只能压下那心中的胆怯,继续转述着陛下的口谕。
“陛下虽痛失肱骨之材,可迫于压力,却也只能放霍老爷离开,不过那日贸然上门,冲撞了霍家的内眷,陛下心里过意不去,便赐了一个诰命的头衔,以做安抚。”
“还请霍夫人亲自领旨听赏。”
霍千斛这回是真的惊到了。
但凡诰命,要么是高门侯府里的当家主母,要么是于国于社稷有恩的女子,才能享此殊荣。
他霍千斛只是一介商贩,他的夫人更是隐姓埋名的普通人,那位陛下,竟大手一挥……
要知道,诰命可不只是一个虚名。
而是实打实的利益啊!
同等级的诰命,领的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