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他逃离汴京时,已有六岁,对齐腾夫妇是有印象的。
将军夫妇,威风凛凛,可惜光明正道不走,却要当反贼的走狗。
呵,这齐司延不愧是故人之子,满是故人之姿啊。
他希望他脑子能比他父母好使一点,别做蠢事。
一同看向窗外的,还有穿着单薄,如牲畜一般跪坐在李承烨脚边的江云裳。
她壮着胆子直起身子,探头望向窗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策马而来的男人。
是她被折磨到昏头,出现幻觉了吗?
齐司延那个耳聋目瞎的瘸子,怎么会骑马?!
他此时不该是被他叔父一家毒害得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吗?
之前听三爷说他同江元音一道南下,她只当他是坐轮椅出行!
这个上辈子她瞧不上眼,这辈子从不在她选择范围内的男人,怎能如此意气风发,好似天神降临一般,策马而来?
那她何苦跟江元音换个人生?!
江云裳悔恨无比,死死抓着自己的大腿。
直到大船近在眼前,齐司延才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曲休。
曲休就近寻了个超过半人高的大礁石,将马儿拴起来。
这个功夫,先前被落在远处,只能不停快跑的下属,已经跟了过来,侧身抬臂领路:“侯爷,这边请。”
齐司延同曲休上了船,步入船舱。
下属在前边恭敬禀告:“三爷,人领来了。”
李承烨手里还拿着酒杯,悠悠地抬首,勾唇淡笑:“定宁侯,久仰。”
齐司延对其真实身份心知肚明,对其目的也了然于胸,因此面对他时,情绪毫无起伏。
他停在船舱入口,明知故问道:“阁下是?”
李承烨把玩着酒杯,不悦扫了下属一眼,森冷道:“你没同他提?”
下属打了个寒颤,有苦难言。
该说的,能说的,他都说了。
他也不知这定宁侯为何还要问。
是不知道泉郡在哪吗?
他若直言,难免三爷觉得自己的名号不响,依旧不悦。
好在李承烨只扫了他一眼,便再次抬眸看向齐司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