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陈渊面沉如水,昨日与南境陌刀军一战的景象,依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如墙推进、斩马破阵的恐怖战力,让他麾下的精锐骑兵损失惨重,连他的侄子陈凡也险些丧命。
“叔父,那南境的步卒,简直是铁打的怪物!”陈凡心有余悸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耻辱!愤怒!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
陈渊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碗嗡嗡作响。
他戎马一生,何曾吃过这等闷亏?但他毕竟是北关名将将,短暂的怒火之后,迅速冷静下来。
“那不知名号的重甲步兵虽强,但观其昨日作战,进退之间虽有章法,却似乎失之刚猛,少了些许灵动。更重要的是,”陈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此等重甲之士,粮草、兵甲消耗何等巨大?苏寒小儿盘踞南荒,地瘠民贫,他能有多少这样的精锐?昨日那千余人,恐怕已是其倾巢而出,用以震慑我军的最后底牌了!”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草般疯长。王坤在岳麓山受挫,催促进军的军令一道接一道,言辞也愈发急切。他陈渊若能在此处打开局面,一举攻破澜沧关,这份功劳,足以让他日后在朝堂之上更进一步。
野心与自负,如两股热流在他胸中涌动。
“传我将令!”陈渊霍然起身,目光扫过帐下诸将,声音冰冷:“明日,起大军两万,再次攻打澜沧关!本将要亲眼看看,那李嗣业在折损了部分重甲步兵后,还敢不敢再拿出来送死!更要彻底探明,这澜沧关内,除了那些铁疙瘩,究竟还有多少可用之兵!”
他顿了顿,再次开口:“此战,不仅要试探出敌军虚实,更要让他们知道,我北玄天军的兵威,不是区区一些重甲步卒就能抵挡的!为我大军全面攻关,扫清一切障碍!”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咚!咚!咚!”
沉闷而压抑的战鼓声如同惊雷般在澜沧关外炸响。两万名北玄军士卒,旌旗如林,刀枪如雪,在各自将校的带领下,迅速集结完毕。黑压压的军阵从北玄大营一直延伸到数里之外,步卒方阵厚重如山,两翼的轻骑兵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阵中更有数十架冲车、云梯等攻城器械缓缓推进,卷起的烟尘遮天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