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低声道:“上次用白纸诓骗朕时可机灵的很,如今倒装作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
许经年不敢抬头,听他声音缓和了些,大着胆子回道:“卑职并无诓骗,曹钦罪责罄竹难书,绝非一纸供词能言尽,只好以白纸代替。”
“巧言令色!”朱祁镇嘴上骂着,头却不由自主地微微点了点。
许经年忙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些应道:“卑职万死!”
朱祁镇叹了口气道:“回去将药材医方备好,明日会有人领你入东宫。若能救太子算功过相抵;若医不好,便留在东宫陪葬。”
君心深似海,许经年并不意外,伏身谢恩,领了旨意,卸甲归家。
云出月匿,皇宫内冷冷清清,长公主的车驾静静停在一棵白皮松树下。
周遭一片寂静,只有马蹄偶尔踩踏地面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许经年远远看到车上挂着的冲渊剑,见四下无人,便躬身钻入车厢内。
长公主穿着粉色对襟小袄,绝美的脸蛋未施粉黛,头发自然散落在双肩,像极了寻常百姓家的姑娘,见到许经年,嫣然一笑,半是甜蜜半带忧愁。
少年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长公主,正在呆愣之际,却听对方娇嗔道:“傻子,发什么呆。”
许经年咽了咽口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摁下,低声问道:“大半夜在此作甚?”
长公主笑道:“想你了呗。”
许经年心虚地挑起车窗布帘,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宫内人多眼杂。”
他在宫中行事素来谨慎,得罪了曹吉祥后更是处处小心,生怕一不留神被太监们抓住了把柄。
长公主嫣然一笑:“平日欺负我时胆子倒是大的很,如今怎么小心翼翼起来了!”
许经年挠挠头道:“大内不比外面,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长公主笑道:“放心,暗处都是我的人,外人进不来。”
许经年长舒一口气,一边将佩刀放下一边问道:“找我究竟何事?”
长公主担忧道:“事到如今,谁也不知东宫内形势如何,我忧心太子,可又不舍你去冒险,思来想去还是来见你一面。”
许经年道:“看你平日深居简出,消息倒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