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出,院内阳光明媚,惠风和煦,早起的宫女们来来往往,不时有迈着小碎步的太监穿梭其中,看似表面如常,实则个个面色凝重,经过太子寝殿时皆放慢脚步斜眼瞥向殿门。
今日是年三十,辞旧迎新,一年中最忙碌的便是这一天,往年每到此时,各处拜帖礼物纷至沓来,简直要把东宫门槛踏破,今年光景不同,东宫众人已无暇过节,此刻所有人都只关心一件事——太子究竟如何?
东宫这场天灾,全凭太子撑着,倘若他不在了,以皇帝的性子,恐怕会命所有人陪葬,因此太子的安危便是众人的安危。
小宫女挽秋远远站在墙角,见许经年出门,便迎上前红着脸低声道:“奴婢伺候大人盥洗。”
小宫女自打痊愈后便时常在救命恩人面前晃来晃去,逮着机会便要表表忠心。
许经年并不厌烦,长远考虑,他的确需要培养些宫里的内应,于是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便压低声音道:“今夜戌时来我卧房。”
挽秋闻言一愣,随即心脏便“砰砰”狂跳起来,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对方竟暗示的如此明显,实在令人意外。
想来也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困在东宫已有些时日,正需要有人陪侍左右,只是自己尚未破身,雨疏风骤,不知能否吃得消,倘若真无法承恩,扫了兴致,又该如何收场。
如此胡思乱想了一番,抬头一看,少年早已离开,便也只好红着脸默默离去。
许经年走到太子寝殿外,趁无人经过时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盘腿坐在床上悠闲下棋的朱见深和沈太医,想到昨夜自己在房顶冻得瑟瑟发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太子不是蛟龙,断不能一剑甩到桌子上去,许经年看着二人面色凝重举棋不定的样子,想了想便笑道:“对弈之道,卑职也略懂一二,不知太子可有雅兴指点一二?”
朱见深正要输给沈太医,闻言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忙不迭点头:“许大人有此雅兴,本宫自然奉陪,来,我们重开一局。”
沈太医翻了个白眼,捋着山羊胡退到一旁,许经年顺势坐下,微笑着拾起棋子落到棋盘上。
晌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