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经年回道:“左右不过是同一轮月亮,日后再看不迟,如今陛下当早做打算。”
朱祁镇疑惑道:“作何打算?”
许经年低声道:“国不可一日无主,陛下已失踪半日,南宫宫门可牢固?”
朱祁镇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南宫之门,他能夺的,其他人就夺不得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当年自己兵败被俘,那些平日满口忠言的大臣们还不是立刻推了新君即位。
皇城是皇帝的牢笼,却也是庇护之地,出了宫,便是十面埋伏步步惊心,龙椅上的一定是皇帝,但皇帝是谁,可不一定。
朱祁镇自伤春悲秋中回过神来,迅速调整心情说道:“爱卿所言甚是,只是此处荒凉,你这腿?”
“无碍,国事为重。”许经年说道。
“好!”朱祁镇站起身道:“那便即刻启程回宫!”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一个华服男人策马狂奔,将宵禁的宁静打破。
伴随着一路响起的鸡鸣犬吠声,男人终于来到皇宫外,一扇小门悄然打开,曹钦几乎跳下马背,随即闪身进入宫内。
春寒料峭,山谷寂静,提前结束冬眠的零星小虫发出微弱嗡鸣,掺杂着不知名的鸟叫,在一轮弯月下略显突兀。
许经年一瘸一拐在前,好在有承阙剑傍身,权当拐杖;朱祁镇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看着少年颀长的身影,若有所思。
穿过一处山洞,二人来到一片树林前,一只猫头鹰冷不丁从头顶树枝上振翅飞走,将朱祁镇吓了一跳,回身望去,却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浮在半空。
“爱,爱卿。”朱祁镇带着颤音道。
许经年一心埋头赶路,拄着承阙剑回道:“陛下有何吩咐?”
朱祁镇低声问道:“这山里可有野兽?”
许经年头也不回道:“自然。”
朱祁镇试探问道:“那你瞧身后是什么?”
许经年疑惑回头,顿时心头一凉。
有时候,他有些恨自己远超常人的目力,若非如此,便看不到尾随的十几只野狼。
胆战心惊的皇帝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许经年扔上树顶,再向下看去,少年已被十几只野狼团团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