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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裂到耳根,牙缝挂着血丝。她的指甲长而尖,泛青光,像要撕裂一切。
    “夫君……你怕我吗?”她的声音飘忽,带一丝戏谑。
    李大栓魂不附体,结巴道:“翠……翠花,我……”话没说完,她伸手掐住他脖子,力气大得吓人,李大栓喘不上气,脸涨红,眼翻白。
    这时,村里狗吠声急促响起,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一切。王翠花的脸在闪电下更狰狞,她松手,李大栓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今夜……洞房花烛……”她的声音柔了,却更阴冷,“夫君,随我来。”
    她转身飘向坟地,李大栓像被控住,摇晃着起身,跟了上去。红绳像锁链,牵着他。
    村里人躲家里,透过门缝看,没人敢拦。爷爷说,那晚村子死寂,只剩李大栓的脚步声和嫁衣拖地的声,回荡在夜里。
    天亮后,村人去村头看,棺材空了,王翠花和李大栓不见,只剩一滩血和半截红绳。张麻子醒后疯了,念叨:“她带走他了……”几年后死了。
    后山多了个新坟,土新鲜,木牌写“李氏夫妇之墓”。坟前两双鞋,一男一女,沾满泥血。没人敢挖,可夜里,坟头人影晃动,像两人在低语,有时传来女人的笑,尖锐刺耳,叫人不寒而栗。
    爷爷讲完,屋里静得怕人,煤油灯一晃,灭了。俺咽口唾沫,问:“爷爷,这是咱家的事儿?”他瞅俺一眼,咧嘴笑,露一口黄牙:“老六,你命硬,不怕这。可别学你大栓叔,贪不得那钱。”
    他回了里屋,留下俺盯着黑窗,总觉得有东西看俺。突然,俺瞥见爷爷背影不对,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像附着什么。俺一惊,猛地想起,李大栓早死了,那爷爷……
    俺追进里屋,他已躺下,呼吸匀净。俺松口气,可床头一幅画映入眼帘——年轻时的李大栓,旁边的女子模糊,却穿红嫁衣,像王翠花!
    俺倒吸凉气,爷爷……他是谁?
    夜深,狗又狂吠,风吹树梢,呜呜作响,像在诉说。俺躺在炕上,辗转反侧,满脑子是故事和画像。有些秘密,埋在坟里;有些真相,不该揭开。
    但愿,今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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